雍王,乃魏国国君的嫡长子,魏国国君并未立太子,却封了一位王爵,便是这雍王田景彦,手握北路30万大军,任兵部左侍郎之职,可谓位高权重。
余秋鹤抬脚刚迈上台阶,细雨之中一股霸道的刀意袭来,刀意带着凌厉决然的气势,破开雨幕,在地面炸起一条沟壑向着余秋鹤直劈而来。
余秋鹤似早有所料,身形拔地而起向后倒飞,躲过必杀的一刀,脚尖划过地面轻点,身体猛然挺直,手中油伞转动,雨滴如无数的箭矢射向来人脸上。
出手之人见对方早有防备,且来势迅捷,也不敢怠慢,立即凌空换招,横刀直劈改攻为守,刀光似流星划过,将射来的雨珠尽数劈开。
刀客落在了刚才余秋鹤所站之地,抬眼望去却不见了余秋鹤的身影,正待转身,却听见身旁不远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阵起!”
紧接着刀客立脚之处发出一声嗡鸣,一个古怪的图案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刀客只感觉一股沉重的压迫之力向他压下。
刀客站立不稳,砰的一声单膝跪地,以刀杵地强行挺直了身躯。
这时又一道杀意突兀出现在余秋鹤身侧,一个高大的壮汉手持流星锤悄无声息的砸向余秋鹤身后,风雷之声炸响,如同金钟战鼓,敲响了余秋鹤的丧钟。
这一式可谓恰到好处,余秋鹤刚刚将刀客制住,心神正好最是放松之时,前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直接砸向他的后背。
二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余秋鹤也似避无可避,唯有等死。
流星锤划过虚空,震碎了漫天细雨,撞在了余秋鹤的背上,高壮的大汉和刀客已经露出轻蔑且残忍的表情,心中同时想着,对方也不过如此!
可随即他们便察觉到了不对,流星锤并未遇到任何阻拦,直直的击中了雨中持伞之人,也同时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大汉暗道一声不好,身体立即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身体直接横飞而去,流星锤从手中滑落,砰的一声砸向地面,溅起无数雨珠。
余秋鹤好整以暇的甩了甩伞上的雨珠,将合拢的油伞再次打开,看向雍王府的大门,朗声说道:“主人竟是如此待客之道?本以为得遇明主,可没成想在下差点命丧于此,既如此,这门不进也罢!”
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街道,向着来时的路走去,雍王府门前只留下了一个半跪的刀客和躺在地上暂时无法动弹的大汉,大门依旧纹丝未动没有想要打开的样子。
王府之中,一个身材硕长的冷峻少年正端坐在书房,仔细翻阅着一份山川河岳图。
少年紧皱的眉宇之间与三皇子田志泽有些许神似只是多了几分英武。
这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将领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将军,那人走了!”
田景彦虽贵为雍王,可他更喜欢有人唤他将军而不是大皇子。
“败了?”田景彦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上某处画了一个圈。
“不,是狼营和虎营的两位将军败了!”来人说话间有些沮丧。
田景彦闻言,顿了顿放下笔,有些诧异的看向来人:“几招?”
“三招”
田景彦沉默片刻,活动了一下手指,缓缓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说道:“顾将军先坐下,详细说来!”
“是”顾将军拱手,走到桌案的另一边坐下,将雨巷之中的情况告知了田景彦。
田景彦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仔细聆听顾将军的叙述,期间未发一言,等他说完后才出言问道:“你对这人有何看法?”
顾将军沉吟片刻说道:“卑职看不透,陈吴两位将军均是上品初境巅峰的修为,却被这人仅凭三招便制住了二位将军,顾某差其远矣!”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卑职没看明白,他是如何制造出幻影,从而使吴将军的袭击落空的!”
田景彦再度敲击桌面,而后看向窗外的细雨微微一笑:“雨幕”
顾将军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将军是说他利用雨幕作镜,映射出了他的身形?”
“不错,此人极短时间内便能成阵临时控制住一位上品高手,再以雨幕作影,引出吴将军,这份沉着冷静的机变心性很可怕啊!”
吴将军闻言亦是微微动容,但他更佩服的是他眼前的大皇子田景彦,他足不出户只听叙述便能分析出来人的出手及心性,这种心智才是更可怕。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既然此人如此厉害,将军刚才为何不留下此人为您效命?”
田景彦停下手上的动作,伸了个懒腰说道:“这种人若是我此刻便亲自请进门,那对方一定会恃才傲物难以驾驭,不妨再等等,他既然想择主而伺,那便不会轻易离开,整个魏国也只有我才是他的明主,所以,不妨先磨磨他的耐心,将来才能更好的控制!”
顾将军恍然大悟:“将军高明!”
“这段时间,你派人去好好查查他的底细!”
余秋鹤打着雨伞沿着来路穿过云雀大街,半个时辰后来到城边的一处小院中。
小院靠着一条小河而建,雨滴落在河中溅起无数的涟漪,扭曲了方天地的倒影。
余秋鹤合上手中油伞,看似随意甩了甩雨伞上的雨珠,走进屋里,在关上屋门的刹那,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仔细聆听屋外的动静,半晌后一口鲜血从喉腔中喷了出来。
虽然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入神后期,阵法造诣更是越见高深,可同时面对两个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的上品高手,依旧还是十分勉强。
这一次,他其实是有备而去,大皇子田景彦,生性多疑且凉薄,更是自命不凡,他这次改换身份前去投靠,对方必定会怀疑他的动机及背景,一定会先让人试探,而后再派人调查他,短时间内对方是不会信任且接纳自己的。
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即便如此,看似做足了准备三招制敌,却也让他身受极重的内伤,若是再打下去,他不但无法将突袭的二人击伤,反而很有可能无法活着走出云雀大街。
因此,当他最后一击得手,便出言相激愤怒的离开,强行运行真元压制体内伤势,缓步走回自己的住处,回到门口看似随意的挥洒油伞,实则开启了门口了防御阵法,接下来他将无法再调动任何真元,他不能让自己置身危险当中,任人鱼肉。
余秋鹤靠坐在门后,喘息着吞下一枚丹药,还没来得及运转真元化开药力,便晕了过去。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河中的鱼儿偶尔冒出水面,欢快的吐着水泡,整个河边只剩下了雨滴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