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龙孽
龙族与邪龙族在整个魔族中都是极具代表性的族群,尤其突出的便是他们本体那惊人的体型,毋庸置疑是整个魔族中最为庞大的,光幼年期便能达到两米,而成年的龙族和邪龙族更是能轻易长到十五米以上。
从骨骼结构上来看,龙族与邪龙族之间的差异并不大,最大的差异也就是邪龙族的颅骨上多出一对犄角而已,但两族的习性上却有不小的差别。
首先,龙族喜好栖息在险峻的高山地带,成年的龙族既能在酷寒的雪山上筑巢,也能在活跃的火山口栖居,恶劣的环境对龙族的影响极其有限,但龙族并不喜污染严重的生存环境,相比之下,邪龙族更偏好受污染的沼泽湿地等等浑浊的环境,与龙族栖息地在别的意义上令人望而生畏。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邪龙族王者是位极端的爱美人士,对自身领土的要求也极为苛刻,甚至将领地内的乱葬岗改造为陵园,带头入住其中,因此目前邪龙族治下的据点环境都颇为良好,吸引了不少其他种族前来投靠,让邪龙族的实力更为壮大。
其次,抛开庞大肉身自带的强悍力量不说,龙族最具威胁性的是杀伤力恐怖的吐息,通过恐怖的高温能量造成直接性的破坏,能让一座小山包直接蒸发殆尽,而邪龙族最具威胁性的同样是吐息,但这种吐息恐怖之处在于其中的各类物质,一方面这些物质具备强烈的腐蚀效果,另一方面又包含着大量人体系统难以过滤的特殊粒子,能阻塞对象的血管乃至影响神经信号传递,进而造成严重的致幻、窒息、麻痹、抽搐等效果,正因如此,这些物质本身往往被定义为有毒物质或是致幻物质。
再次,龙族和邪龙族虽然都有收藏财宝的嗜好,但龙族更热衷于收藏金银珠宝等矿物类财宝,而邪龙族更喜好强者的颅骨或是断兵这一类能彰显实力的事物,克洛涅斯总结为前者更重视财宝的经济价值,而后者更重视财宝的精神价值。
基于上述各方面的差异,龙族和邪龙族之间多生矛盾,虽说大陆上普遍将龙族与邪龙族视为广义上的龙之一族,但两族内部却完全不认可这种观念,坚定地认为与对方是劣于本族的种族,据说邪龙族之所以位列叛魔族,也纯粹是因为龙族身处于魔王阵营,两族之间的关系可见一斑。
「而在两族对立的历史上,当然也发生过各式各样的冲突,近百年来最大的冲突——或者说污点、禁忌,涉及到的便是这位〈龙孽〉厄巴顿,因为他是……龙族和邪龙族的混血儿。」
克洛涅斯微微眯起眼眸,缓缓梳理着有关这位厄巴顿的信息,而多拉格闻言,不禁是眼瞳一缩,显然这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低声道:
「这……我族史上竟有此等异类存在,若非亲眼所见,我定会难以置信。」
「他的存在,证明了龙族和邪龙族之间并无生殖隔离,两族的确同属于龙之一族——当然,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不过,在骄傲的龙之一族的认识里,可谓是颠覆性的事实。他们自然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异类存在,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丑闻流传下去,你对此一无所知也理所当然。」
克洛涅斯很是冷静地说道,魔王城的书库内有不少历史文献,虽然涉及到魔王个人信息的基本不存在,但关于各个种族的发展与状况却是极为详实,路西法和厄巴顿的情报也主要是来源于此。
至于在严重对立的龙族和邪龙族之间为何会诞生出混血儿,说来也是一桩意外,当年那位龙族与邪龙族都是族群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代表着各自族群的脸面,理所当然频繁爆发出激烈的斗争,但在某一次冲突中不幸遭到人族强者的围攻,最终两人拖着重伤之躯被迫躲入一处魔族禁地,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正常情况下,两人顶多也就是变成临时合作关系,但巧的是,那位龙族男性在这场围攻里脑袋遭到重创,失去了不少的记忆……之后,嗯,简单来说,仇家成了冤家,冤家又成了亲家,被称为〈龙孽〉的这位厄巴顿也就诞生了。」
「别『简单来说』啊,我要听完整的故事,这可是我枯燥牢狱生活中罕见的一抹亮色啊。」
路西法忽地阴阳怪气地叫喊道,富有文学色彩的表达让克洛涅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不过当时的细节克洛涅斯也并不了解,毕竟任何记载都不可能将厄巴顿的诞生描述为一场恋爱喜剧,事实上,从厄巴顿的角度来看,他的人生说是悲剧也不为过。
父母被对方的族人双双猎杀,而他自己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最终在复仇的道路上一去不返,结局便是被关押在万魔殿中,成为谁也不会去提及的禁忌,早晚会被遗忘在历史的蒙尘之处,一念及此,克洛涅斯的眼神也是变得复杂起来。
「你是在怜悯我吗,小鬼?」
厄巴顿忽地开口道,神秘的异瞳放着冷酷而充满压迫力的光,要知道,克洛涅斯将他的底细揭得一干二净时,他都不曾说一句话,而克洛涅斯此刻复杂的眼神却让他忽地受到一丝刺激,冷冷地开口道:
「了解一个人的生平,不意味着你能理解一个人的存在。别自作多情,小鬼。」
「嗯,你说的在理,但你有所误解,我怜悯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怜悯……你自己?」
厄巴顿微微挑起眉头。
「这与你无关。」
克洛涅斯缓缓摇头说道,相比路西法,他无疑对厄巴顿更为了解,毕竟混血儿这一共性让他不得不在意,而他作为魔族与人族的混血儿,一旦身份败露,面对的压力显然比厄巴顿要强大无数倍,这才是他心情复杂的缘故。
不过厄巴顿对此自然是无法理解的,但克洛涅斯也不在意,很快调整好情绪,眼神变得炯炯有神起来,平静地开口道:
「你之前说路西法的观点无法代表你,那么显然你们两个的人生观念有着巨大的差异,你应该也能成为我的一种参考。我对你的人生经历已经了解很多,但对你的精神世界一无所知,来谈一谈吧,我想知道组成你完整人格的那些观念。」
厄巴顿忍不住蹙起眉头,这一瞬间,他竟然有种被人狩猎的感觉,自己不再是被畏惧的存在,而是某人眼中香甜可口的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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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工作忙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