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危天行已有所察觉,猛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凌风不再犹豫,趁他愣神之际,将那柄气刃猛然掷出,直取危天行心脉。
然而,危天行毕竟非等闲之辈,即便重伤之下,反应亦是不慢,勉力挥掌相迎。
“砰!”掌力与黑刃相交,气劲四溢,震得屋内陈设纷纷摇晃。凌风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灵力涌来,心中暗自惊讶危天行重伤之下竟仍有如此实力。但他更知此刻不能手软,否则便是前功尽弃,自己性命堪忧。于是,他再次运起全身灵力,掌风凌厉,招招致命。
此时,小小房间内,尽显生死惊心动魄之战,两道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交错,灵力的激荡将空气撕裂,发出阵阵尖锐的啸声。
“糟糕,动静太大,必会将旁人引来!”凌风心念电转,攻势愈发凶猛,每一击都倾尽全力,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危天行虽强,但重伤之下,终究力不从心,渐渐地,他的防守开始露出破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凌风瞅准机会,将“聚气成刃”功力发挥到极致,同时周身黑气沛然涌出,地上也不断冒出黑气,凝聚成人形轮廓,一股森寒气息霎时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危天行遍体生寒,急退站定,急声道:“凌风,饶我一命,雷昊许你了什么好处,我双倍给你!”
凌风眼神冷冽,不为所动,道:“危天行,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报应。仙林中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不计其数,我岂能与你同流合污?”
话音刚落,那些阴兵猛扑而去,或抱其腿,或扼其喉,将危天行团团围住,一时之间,他仿佛置身于幽冥地狱,四周尽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于是他向其中一道黑影怒劈而去,可却宛如劈在了空气上,那道黑影也从脖颈处被截断,可是那黑气凝而不散,不消片刻,便又恢复如初。
危天行心中大骇,急忙奋力挣扎,但伤势与疲惫已让他力不从心,每一次反击都显得甚是无力。他怒吼着,试图用声音震退这些无形的敌人,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密集的攻势和越来越紧的束缚。
凌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并无丝毫波澜。抬手间,黑气汹涌汇聚,化作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直刺危天行要害。危天行运起灵力,拼命抵挡,却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穿透了他的防御,剧痛之下,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无力倒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气息渐弱,最终归于沉寂。
凌风喘息未定,正欲撤离,却听得窗外风声大作,沈再山已闻声赶来。只见他如电般掠入室内,一眼便见到危天行已横尸血泊,目光瞬间锁定在凌风身上,双瞳血红,杀意滔天。
凌风心中一凛,深知沈再山的实力非同小可,且此刻自己亦是重伤未愈,正面冲突绝无胜算。身形一展,意图破窗逃遁,但沈再山剑势如龙,刹那间已至身前,剑光闪烁,封死了所有退路。
“你找死!”沈再山一声怒吼,剑尖微颤,举力一劈,便如天崩地裂,剑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一分为二,带着滔天的毁灭之力直击凌风。凌风身形急转,借势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剑风余劲仍将他衣衫撕裂,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凌风踉跄着站起,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深知今日之战,已是生死存亡之际。
沈再山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对凌风无尽的恨意与杀意,他的剑意太过凌厉,每一击都直逼命门,让凌风不得不倾尽全力去躲避,而凌风体内的灵力,也因之前的激战而几近枯竭。
“说!是谁派你来的?”沈再山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声音极尽冰寒。
凌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却并不答话,望着对方,突然咧嘴一笑,顿时周遭黑气如缕缕烟丝般缠绕而上,将他本就狼狈的身影更添几分诡谲。
沈再山见他即便身处绝境,也依然保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顿时心生疑惑,剑尖微顿,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诈。然而,四周除了他们二人激烈交锋的气息,再无其他异常。
“哼,装神弄鬼!”沈再山冷哼一声,心中虽有疑虑,但手上动作却未停歇,剑势更猛,誓要将凌风彻底斩杀。
凌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身形再次变得飘忽不定,仿佛与周围的黑气融为一体,让人难以捉摸其行踪。
沈再山全神贯注迎战,剑光如莲绽开,偌大的房间四壁已被剑气切割得沟壑累累。然而,尽管他攻势凶猛,凌风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破绽,利用黑气的掩护,时而闪现于剑光之外,时而紧贴剑尖滑行,如同鬼魅般难以捕捉。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是来自天魔教还是玄灵教?”沈再山的声音因愤怒显得有些沙哑,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非寻常刺客。
凌风一句话也未答复他,令他一阵怒火中烧,于是大喝一声,举剑纵身欺近,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凌风却突然低喝一声,周身黑气猛然爆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影,如同蜂群般向沈再山袭来。
沈再山急忙驻足,挥剑横扫,剑光如匹练般展开,试图将那些黑影一一斩碎。但令他惊愕的是,这些黑影仿佛有生命般,灵活地躲避着剑芒,有的甚至在剑光缝隙中穿梭而过,贴近他的身体,带来阵阵阴冷刺骨的寒意。
“这是……太虚始魔诀?”沈再山心中一震,终于认出了对方使出的功法,急忙暂避锋芒,连连后退,“想不到三百年前纵横魔道的绝世魔功竟重现世间!”
“若非我此时带伤之身,岂能让你如此嚣张!”沈再山惊怒交加,一边挥剑劈砍那些如影随形的黑影,一边迅速思考对策。他深知,若不能尽快破解这诡异的攻击,自己迟早会耗尽体力,落入下风。
正当两人陷入僵持之际,凌风突然停止了所有闪避,静静地悬浮于半空之中,周身环绕的黑气竟开始缓缓凝聚,形成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恶鬼人影,它们围绕着凌风盘旋,发出阵阵凄厉的嚎叫,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阴森可怖。
“这功法竟能召唤地府阴兵,当真是逆天而行,魔道至极!”沈再山心中暗惊,他深知眼前这一幕实在匪夷所思。他紧握剑柄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凌风嘴角微斜,泛起一抹冷酷之意,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挥,那些环绕在他身旁的恶鬼人影瞬间变得躁动凶戾起来,它们嘶吼着,纷纷脱离了他的控制,化作一道道黑影,向沈再山猛扑而去。
沈再山不由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涌动,剑光再次暴涨,身形如电,穿梭于黑影之间,剑光所过之处,黑影纷纷消散,化作虚无。
不过须臾之间,沈再山便斩灭所有恶鬼黑影,剑尖犹自嗡鸣,散发着凛冽的寒气,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时,却发现凌风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室的阴冷与几缕未散的黑气。
“你逃不掉的!”沈再山面色阴沉,随后出门大吼,“传令下去,封锁全派,搜捕一切形迹可疑之人,尤其是一个绿头发的年轻人,遇到此人格杀勿论!”
魁星殿教众闻令而动,火把与森然的剑光交织成网,迅速遍布了整个苍岚山。
幽暗密林中,凌风极速奔逃,但因方才全力动用太虚始魔诀应战,从而灵力透支过度,再加上之前的伤势,现在几欲晕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棉花上,飘忽不定,胸腔内更是如同火烧般疼痛难忍。
夜色如墨,月光被密集的树冠遮挡,只偶尔有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凌风的脸上,映照出他那张坚毅的面庞。四周的虫鸣和远处教众的搜捕声交织在一起,氛围极尽压抑。
“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处,否则……”凌风心中暗自思量,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视,终于注意到左首不远处有一个漆黑的洞口,那洞口很小,隐匿在密林深处,被藤蔓和枯枝半掩,若不细心观察,很难察觉其存在。他强打起精神,踉跄着向那山洞靠近,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刚一进洞,便立刻背靠洞壁,大口喘息,试图恢复一些体力。
洞内幽深而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凌风环顾四周,见洞内并无异样,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他闭目凝神,开始运转功法,试图恢复灵力,同时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逃亡之策。
然而,就在凌风专心修炼之时,洞外却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向洞口,指尖黑气萦绕不绝。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吗?
“是谁?”凌风沉声喝道。
洞外的响动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压低了的声音缓缓响起:“凌兄弟,是我,你不必紧张。”
“雷大哥!”凌风顿时心口一松,“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拂开树枝,进得洞内,见到凌风如此虚弱模样,不禁涌起一股涩意,道:“你受苦了!”
凌风沧桑一笑,缓缓道:“你在洛仙门救我一命,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凌兄弟,说哪里话,你我之间何谈相欠。”雷昊快步走到凌风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这是我教特制的回春丹,对恢复灵力和疗治内外伤都有奇效,你先服下。”
凌风没有推辞,接过丹药,一口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原本枯竭的灵力开始缓缓恢复,身上的伤痛也减轻了许多。
雷昊见他神色稍缓,便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如今你重伤之躯,怕是难以逃出魁星殿众高手的追杀。”
凌风释然一笑,似是早料到如此,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前路再艰险,我也得搏上一搏。”
雷昊道:“本派总坛,建立在三面环抱的急流之中,其地势险要,仅余一径孤道与外界相通,此径布满精妙机关与陷阱,且常有巡逻弟子严密把守,欲全身而退,实乃难如登天。另外我教高手除了沈再山之外,还有四大护法,十位堂主,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实力深不可测。即便你没有受伤,凭借巅峰修为,也不可能在他们的围攻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