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就是阿西莉娅的根源。

　　我脑海中的拼图逐渐完善起来，许多谜团在新线索的导入下走向明朗，素来让人捉摸不透的阿西莉娅也终于揭开她神秘的面纱，但根据阿西莉娅与赫蒂的对话，其实又有两个新的诡异悬念诞生。

　　第一，〈界律〉是否真的已经濒临绝路。

　　至今为止与〈界律〉的对抗虽然多有波折，但总体向好，可那毕竟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超高维存在，有可能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而已，而这一点其实很好验证，毕竟假如圣剑真的是开启〈界律〉本体所在地的钥匙，那么迟早——甚至可能就在今天，我们就有机会与〈界律〉本体对面。

　　事实上，从斯堤克斯争夺圣剑到最后，竟然任凭赫蒂取走圣剑，其实也可以推断出，门户的开启已经是一种必然的选择，不管到时候圣剑落到谁的手中，都只有开启门户这一条路，否则按照现在的觉醒者规模和级别，维度坍塌这柄悬顶之剑随时都可能突破〈界律〉的压制，让我们的世界走向坍塌。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去往〈界律〉本体的领域，至少也要明白〈界律〉本体究竟是如何对抗维度坍塌的，有些事情总要身临其境才能做出判断，更别提现在我才刚排除假想维度的猜想，暂时还找不到新的应对措施，自然需要一些新线索来找到突破口。

　　第二，兰斯究竟在斯堤克斯的计划中有着怎样的身份。

　　说实话，兰斯作为〈虚零〉组织中仅剩的不曾暴露真实身份的人，反倒是我打交道最久的存在，前期我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毕竟相比有大势力协助伪造身份的雪莉和安洁儿，兰斯这边的身份调查其实并算不得相当困难，本来他出生长大的游乐街就是信息驳杂之地，根本没有什么个人秘密可言，但到了现在，显然已经很难认为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博爱主义者。

　　要知道，如果斯堤克斯解放黑洞的手段，是通过〈流纹蝶雨刻〉的世界碎片所蕴含的规则去撼动〈界律〉束缚黑洞的规则，那么理论上根本不需要兰斯的存在，至少我无法想象兰斯能在这个局面中发挥多么关键性的作用，因此有可能解放黑洞并不仅仅是斯堤克斯的最终目的，又或者，解放黑洞这个说法就是糊弄人的。

　　「哪怕已经从超高维的尺度上坍塌到低维，也拥有超越任何可观测对象的能力，这就是你的能力——〈超越者〉(Exceeder)。」

　　斯堤克斯的重瞳如星环般轮转，仿佛能窥见世间任何事象的真相，而我也是忍不住眯起眼眸，只觉得关于阿西莉娅的各种能力谜团忽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当初在公会总部的决斗场里，阿西莉娅能施展出其他人的能力，甚至挖掘出这种能力的更深潜力，那应该是一种让「1」进化成「2」乃至无穷大的能力，本来〈恩赐〉的类型和强弱就是受高维认知能力而左右的，阿西莉娅作为超高维存在的一个分裂体，哪怕坍塌到低维世界，也有着更为深层的高维认知能力，由此呈现为这〈超越者〉的力量，倒是有足够的可能性。

　　当然，更有意思的是，斯堤克斯竟然借着依希捷的重瞳，清晰地窥探到了阿西莉娅的能力乃至定义，这显然是依希捷的能力，也不知道与此前展现的预知级别的预判能力，是同根同源还是互相独立的，天生〈恩赐〉的依希捷完全有可能在洗礼仪式中觉醒第二种〈恩赐〉。

　　闻言，阿西莉娅的表情依旧无比澹然，她那碧翠的眸子中似有波纹起伏，很快她的话语如数据流般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真视〉(Vision)，可直接观测不可视的事象，近可观测到关节运动乃至〈恩赐〉本质、远可观测到天候变化乃至个体未来，但与对象的高维认知能力差距悬殊时，无法观测到完整的对象信息。』

　　仿佛是针锋相对那般，阿西莉娅神色平淡地传递出依希捷的能力信息，而斯堤克斯微微挑起眉梢，只是不等她开口，阿西莉娅竟又输出更丰富的信息：

　　『依希捷的天生觉醒由〈界律〉一手促成，她本就是〈界律〉埋下的种子之一。幼年时目睹父母被魔兽所杀害，危急时刻第一次激发〈界律〉加护，无意识地完成自救，但残存的记忆让她误以为是〈界律〉化身降临，由此诞生出异于常人的宗教信仰，将与神明——也就是〈界律〉本体相见视为毕生追求。曾作为双重间谍分别活跃在先代教皇与现任教皇手下，但后来判断出艾沃·兰朵的信仰并不纯粹，便在圣女继任仪式期间协助安洁儿完成仪式。』

　　「——」

　　无论是我还是斯堤克斯都陷入沉默，我是对依希捷当初背叛先代教皇的理由而感到恍然，而斯堤克斯多半是惊愕于阿西莉娅竟然能观测到这个地步，〈超越者〉真的是名不虚传——虽然我也才是今天才听说的。

　　「有点意思，在我的〈超越视界〉之下，你本不可能观察到这里的事象的，没想到竟然能发掘到这个地步，都算得上是在翻阅世界记忆了……我自以为已经相当重视你的存在，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的水平。」

　　斯堤克斯漏出遗憾的叹息声，眼神变得无比深邃起来，说道：

　　「不过，到了这一步，与你的对面已经是不可避免的结局。我只问一句，你是来妨碍我的吗？」

　　嗡！

　　一枚枚引力黑球在斯堤克斯的背后骤然浮现，神秘黑雾凝聚的星环悄然融合起来，好似图腾纹路般串联起来，释放出仿佛能碾碎天空般的恐怖压力，事实上，已经有一道道的裂缝在上空陡然崩开，世界像是摔碎的魔镜般破裂开来。

　　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阿西莉娅依旧是面不改色，她平静无比地望着斯堤克斯，在长达三秒钟的沉默后，终于是回应道：

　　『我只需要确认〈界律〉已经穷途末路，你当好问路的石子就是。』

　　——什么？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阿西莉娅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竟然不打算阻止斯堤克斯的计划，好像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对抗解放的斯堤克斯。

　　「是吗？那你千万不要后悔。」

　　斯堤克斯嘴角瞬间扬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仿佛噩梦中妖魔鬼怪的恐怖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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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没骚话。